屬靈戰爭是馬丁路德非常熟悉的事！在他的『加拉太書講義』(太1:4)中寫著：

 

所以我們要用這些話和保羅其他類似的話來堅固我們的心，以至於當魔鬼控告我們說：「你是個罪人，所以是被判定要受刑罰的人」的時候，我們能夠回答說：「正因為你說我是個罪人，所以我會成為義人、得救。」牠說：「不對，你會被定罪、遭刑罰。」我們說：「不會，因為我逃往避難所基督，祂已經為我的罪捨己。所以，撒但，你雖然向我顯明我的罪有多大，想用這個來恐嚇我，要藉此使我落入哀慟中，使我對上帝抱持不信的心，向祂沒有盼望之心，對上帝憎恨、藐視、褻瀆；沒用的。事實上，當你說我是罪人，你倒給了我武器來對付你，讓我可以用你自己的劍割斷你的咽喉，將你踐踏在腳下。你也是自己在向我宣講上帝的榮耀，因為你恰在提醒我這可憐、該死該滅的罪人說：上帝以父親的愛愛我，祂『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云云』（約三16）。你也恰在讓我想起基督我救贖主所帶來的福：在祂肩上，不是我的肩上，擔負了我一切罪，因為『耶和華使我們眾人的罪孽都歸在他身上』，並且『他受擊打是因他百姓的罪過』，如以賽亞書第五十三章（第6、8節）所說。所以當你說我是罪人，你沒嚇著我，反給我無量的安慰。」

 

從『加拉太書講義』的開始，我們能夠感受到路德所面對的戰爭與衝突。在世界上很多不同宗教派別與他對立，最常所提到的是經院哲學派和狂熱派﹔前者代表中世紀的錯誤神學，後者代表新教裏頭所超越聖經真理的這一派。兩者的問題皆一樣：都是舊而重複的常見問題，就是依靠人的智慧與行爲，超越基督和聖經的真理，且都輕視信心。

 

宗教改革運動學者伯恩特‧漢姆曾說：『眾所周知，在宗教改革運動中信心貫穿於各種思潮、并佔有中心地位。所有福音小冊的短文不斷出現同樣的標語：「人唯獨因信稱義，不在乎行為!」--信心被視為上帝話語(Word of God)的直接媒介，而且成為獲取救恩的把握。』（早期路德：信心的突破，250頁）。這成為改教時代普及化的標語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唯獨信心」是路德所發現的福音的核心。中世紀神學隱藏了福音的真理，使得救建立在任行為的表現上，但是聖經的福音啟示了我們得救是建立在信靠基督為我們成就的。信心（我們惟獨信心得救）是路德的『加拉太書講義』論題，像保羅一樣。信心也是聖經從頭到尾常見的核心題目。摩西的第一條誡命是「除我以外不可以有別的神」，但我們常常靠各種不同的偶像，當中的最危險偶像就是自己的智慧和善行。耶穌最嚴厲責備的就是這種法利賽人的罪，也是在教會太常見的危險。路德寫了（太2:19）：

 

如此，信徒可以單單藉著信心就讓自己站起來，得著確實、穩固的安慰，以致在面對罪、死亡、魔鬼、和各樣凶事的時候都不會嚇得臉色發白。魔鬼再怎麼使出牠的全力攻擊他，要用全世界所有恐怖的事來淹沒他，他卻就在這些恐嚇之中得著盼望，並且說：「魔鬼大爺，別這麼窮凶極惡發狠勁，放輕鬆點吧！因為有一位稱作基督的，我相信祂。祂廢掉了律法，把罪定了罪，除去了死亡，毀滅了陰間。祂是你這魔鬼的魔鬼，因為祂已經把你俘虜了，將你綑綁，使你不能再來傷害我和任何相信祂的人。」魔鬼無法勝過這個信，卻被這信所勝，就如約翰所說（約壹五4-5）：「使我們勝了世界的，就是我們的信心。勝過世界的是誰呢？不是那信耶穌是上帝兒子的麼？」。

 

 

馬丁路德的『加拉太書講義』經常被稱為「偉大的加拉太書注釋書」（"The Great Galatians Commentary"），是因為在近五百年來的改教運動中帶給教會巨大的影響。「加拉太書講義」呈現出改教者的成熟神學，這可說是改教運動中，基督新教原汁原味的神學思想。
 

馬丁路德講授『羅馬書講義』（1515-1516年）可說是在發展的階段，然而『加拉太書講義』（1531年）則已經進入信念堅定的狀況。『羅馬書講義』是在張貼95條之前，也就是在正式改教之前發表的，感覺像是改變中的路德所寫的屬靈日記，許多的關鍵議題都還未達完全成熟的階段，而『加拉太書講義』則是思想已達成熟的路德，在信念堅定下所寫的著作。當路德在1531年講授『加拉太書講義』時，他已經歷過許多重要的屬靈經驗。這些經驗就是：1521年的沃木斯會議、1525年的農民戰爭、1525年與伊拉斯姆的辯論、1529年馬爾堡的對談與大小問答、1530年奧斯堡信條及與狂熱分子的衝突……等等。這些公開的挑戰以及路德個人的屬靈爭戰與經歷，形塑了他的神學思想，漸臻於完全成熟，並綻放出多面性璀璨的光芒。

 

路德的整體神學全然彰顯基督的福音，好像光芒璀璨的鑽石；每一項主要神學的議題就像鑽石的切割面，彰顯精彩與豐富的福音多元面向，各面向的連結在在都可以讓人見證基督的福音。這些呈現在『加拉太書講義』中的神學議題就是因信稱義、唯獨信心、唯獨恩典、唯獨聖經、外來的義、兩種義、基督徒的自由、施恩具、基督為中心、律法與福音、同時是罪人和義人、稱義與成聖、兩國論、福音為應許、信徒皆祭司、十字架神學…等。除了神學思想之外，路德誠摯關懷的牧者之心以及切身經歷的屬靈經驗，對後世影響亦深，因為他將基督新教原汁原味的神學思想活了出來。路德的『加拉太書講義』，是這五百年來能夠對基督的信徒產生巨大影響的著作。

 

今年馬丁路德的『加拉太書講義』被翻譯專家與路德研究所生顧美芬老師已經翻譯成中文 (新竹：中華信義神學院出版社)﹗這是個紀念性的翻譯。在這個世紀，基督教在它的傳統國家(歐美)退步的時候，在華人的世界福音一直都興旺，這就是美好的機會來紀念那五百年前的劃時代教會改教運動。我們特別要記得就是十六世紀改教的議題是每個信徒成長的時候所掙扎的屬靈挑戰：受苦、理性、權柄、被上帝接納、神的愛與善良、好行為的意義、自由意志、罪的權勢、屬靈的世界、愛與服事的力量、信心的搖動…等。感謝主我們現在有這個紀念機會來興旺起馬丁路德對這些問題所發現上帝活潑話語的答案!深願信實的讀者在閱讀時，透過『加拉太書講義』中福音多元面向的璀璨光芒，能夠經歷到改革的熱忱，並得到信心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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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1517年馬丁路德發動宗教改革，至2017年正好500週年，中華信義神學院特與國度復興報合作，刊登[宗教改革500年紀念專題]，共計8篇。